榕树下的热闹

榕树阴下总是凉快的，午后的村子也渐渐热闹起来。

“嘿，你们知道吗？昨晚傻木的败家子回来了，抢了傻木的钱，还打了他呢！昨晚我在他家门口听得清清楚楚的！”关伯的话吸引了老人们，大家开始议论纷纷。

“唉！”关伯摇了摇头，叹了一口气，“傻木真是可怜，一把年纪了，穿得破破烂烂在外面讨饭，自己都养不活还养了一群脏兮兮的流浪狗。还有他那个吸毒的儿子……”

关伯正说得起兴，一个老人猛地扯了扯关伯的衣服，把眼光移到另外一个方向，说：“嘘！快别说了，他来了。”树下的老人停止了议论，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。

“傻木，又出来溜狗呀！”关伯远远地向傻木打招呼，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虚。

“是啊！”傻木牵着几只狗，低着头，佝偻着腰慢慢地走近榕树，喘了喘气，说：“这里热闹啊，我也来凑凑热闹！”

关伯好像发现了什么，用嘲笑的语气问道：“哎呦！傻木，你的脸上怎么肿了一块，被儿子打的吧！”

“摔的！摔的！昨天这几个家伙跑得太快，我一下子跟不上就摔了呗！”傻木低头看了看狗，举起一只手遮住自己脸上的淤青，呵呵一笑，接着又为儿子辩解道：“我儿子怎么会打我呢，他昨天还回来探望我呢！”

老人们心里都知道傻木死要面子，互相看了看，大笑了起来。榕树下热闹的气氛高涨，关伯似乎不想就此停止乐子，继续追问：“怎么昨晚我听见你儿子对你又是骂又是吼呢？唉，傻木，你儿子还不如你的臭狗呢！至少你的狗不会咬你。”

傻木听了，气得直跺脚，板着脸生气地“哼”了一声，嘴里嘟囔着：“我的儿子哪里惹你们了？我的狗狗还比你们好呢！”他拉了拉手中的狗链，转身就要走，还扯开沙哑的声音：“我再也不理你们了，再也不来这里了……”

看到傻木生气的样子，树下的老人又是一阵大笑。

事情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，树下如往常一样热闹，大家不知道怎么地又聊起了傻木。

关伯依旧掌管着话题领导权，神气地说：“傻木好久都没来这里了，真的生气了。我前几天听见他儿子打他，好像跟傻木要钱。他家的狗也叫得好凄凉，我听了都揪心呐！”

另外一个老人也说：“我今天早上路过他家的时候，发现他家的狗像是要死的样子，趴在门外，一直呜呜地叫。傻木平时最心疼他的狗，怎么狗快死了他也不理呢？”

说到这里，大家突然停下来，互相凝视着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妙的情况。

关伯心里一阵慌张，他激动地说：“快！咱们赶紧到他家去看看！”

老人们赶到他家门前，发现被系在门前的狗，有的已经死了，有的还在用最后的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。大家聚集在门口，猜测着傻木的情况，也没有人敢去敲门。关伯大声地喊着傻木，却毫无回应。他心里忐忑不安，同时也是害怕。他颤抖着手，试探性地推了推门，一股肉体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。

这天，榕树下又热闹了起来。